司马孚
若从严厉的角度审视司马孚,则不难发现其实为司马氏几次危机中的中流砥柱,高平陵之变、诸葛恪北伐、废曹芳、司马师暴毙时皆有司马孚之身影,若无司马孚,则司马懿死后司马氏究竟能否顺利嬗代犹需打个问号,则其自称「不夷不惠」,恐怕只能说是「不夷」;若说自己是「有魏之贞士」,那掉几滴眼泪后受封安平王,位列西晋开国八公之首,比诸司马顺又难免要自惭形秽,则其「忠厚长者」之形象大抵也是矫情自饰,只是相较司马懿粉饰更为高明,与王昶、傅嘏之流相类而已。而毛宗岗谓其「独存介性」,还为此杜撰了其不受王爵之事,我自然不免起了叛逆之心,对司马孚更苛责了许多,使《后汉》历史线中其人某些时刻仿佛撕掉了面具,明明白白在脑门上写了「我也姓司马,我也是反贼」。
然而单纯以后人视角评判前人,恐怕也未必公允。如按仇鹿鸣老师所言,司马孚本身「浸濡过汉末砥砺名节的昂扬士风」,其所作所为大抵是在国家忠孝两难抉择之间无愧于本心的折衷之举。以今方古本就不智,又何必「恨屋及乌」,对司马孚大加挞伐呢?是以后来稍微修改了司马孚父子的部分剧情,其倾向也更显依违;至于能力上统智仅略逊于其兄,魅力虽远过之却依然没到90+,既算是对其魏晋嬗代之中功绩的肯定,也算是稍加认可了其自称「立身行道,终始若一」,不过仍然并非其自谓的纯臣罢。